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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对了,你今天没上班呀?听李岫讲,你是个厨师。”尹梦娇收敛笑意,喘着大气继续搭话。
“哦,我今天……休息。”李崟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闪烁,显得有些拘谨。
“李岫,李崟,你们兄妹俩的名字,都跟山有关呢。”尹梦娇向来是个自来熟的主儿,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毫不生分地一句接一句与初次见面的李崟搭着话。
“岩山嘛,不就是山多嘛。”李崟随口应道。
尹梦娇眨巴着大眼睛,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那你们的名字具体是什么意思呀?”
“岫和崟,差不多都是坚硬的岩石的意思。”李崟解释说。
尹梦娇嘴角一勾,眼神带着几分调侃,突然冒出来一句:“那你硬吗?”
李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还没弄明白尹梦娇那句话的意思,门口就传来一个男人高亢的吆喝:“哟呵,问男人硬不硬,娇娇,你可真是厉害了!”
紧接着,走进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两个与李岫她们年龄相仿的男孩,瞧着就不像学生。
其中一个瘦瘦小小,头发染成了栗子红。那张脸扁又平,塌鼻子、小眼睛,满嘴烂牙,跟墨镜男说话的时候直漏风,鼻翼两侧还长满了雀斑,笑起来贼眉鼠眼的。另一个则板着一张冷脸,身材高高大大,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全貌,但只瞧那脸部轮廓,便觉得棱角分明。他一声不吭,就直挺挺地站在墨镜男身后,单那么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招惹的主儿。
第7章 二零一三年7
月亮在云层里溜来溜去,诡静的山峦和土地乍明乍暗。小城的喧嚣短暂且急促,像夏日午后的一场骤雨,行色匆匆,卷过繁华又悄然隐匿。
接到妹妹电话的时候,卧室的灯已经熄了将近半个小时。李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枕边偶尔传来妻子的鼾声。他大概率是有点神经衰弱,入睡比较困难,有点儿声音就会醒。经常光顾的那个盲人按摩师傅说他的三叉神经绷得太紧,每次按摩头部的时候,都会多嘴的追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李崟总是不予回答。毕竟人到中年,谁能没点烦心事呢。单位里、家庭中,琐事一箩筐,解决了这个,那个又冒出来,没完没了似的。不过,好在他尚算是情绪稳定之人,无论大事小事,都能心平气和、游刃有余地处理,从来不会因为这些麻烦事而紧张焦虑。
当下的生活,可称得上是事业顺遂,家庭美满。家中有贤妻,除了脾气暴躁了稍许,基本找不出其它什么缺点。前些年,还为他诞下了一对龙凤胎。自那时起,妻子便辞去工作,全心全意在家做全职太太,悉心照料孩子以及他的日常生活起居。李崟就一心扑在事业上,专心挣钱,养家糊口。他早年一直在电力局充当临时工,前年总算托了关系,谋上了编制。
唯独有一桩事,郁结于心,整整八年的光景,始终没能释怀。
看见妹妹李岫的电话号码在屏幕上闪现,他几乎不敢相信,差点以为自己在作梦。他塔拉着拖鞋,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躲进厕所里接通了电话。再次听见妹妹那熟悉的嗓音,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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