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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送走他，我开车去医院，赵小川一整天都在那里。

他先是去找赵小湖，跟她说明了这些天的经过。赵小湖的反应我不得而知，赵小川只告诉我，她把那个视频要去，看了好几遍，答应了如果有需要，起诉赵金泉时她愿意出庭作证。

赵小川是有话想说的，他做好了与她交心长谈的准备，还未开口，就被赵小湖一句“困了，要睡觉”硬生生堵了回去。

我大概能理解赵小川的憋屈，本想好好安抚赵小湖，抹去她被亲生父亲伤害的痛，可惜赵小湖根本不领情。赵小湖脾气和她身上支棱的骨头一样硬，仿佛铁板一块，不会被打动也不会被刺伤，只有她依然绑着绷带的伤口证明着她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走进我妈的病房时，赵小川在陪着我妈分毛线。

他举着两只胳膊，充当着没有灵魂的绕线架，任由我妈从他两只手间翻飞着，将线缠成一团优美的形状。他们动作时并不说话，两人都神情专注，好像手头上的不是毛线，而是什么艺术作品。

“挺复古啊。”我大步走进去，说。

我妈瞟了我一眼，目光回到她的手上的活计，“教小川点技术活，他说要给你织件毛衣。”

赵小川对我笑笑，毫无保留地夸我妈：“妈做什么都又快又漂亮，织毛线也那么厉害，我跟着学学。”

我妈显然很受用，也不谦虚，“那你可有的学。”

赵小川手占着，不好动，我便自行搬了把椅子坐下，看了会儿他们绕毛线。

“现在不是有那种……自动绕线器，那多方便，怎么不买个？”我提了个主意。

“要那个干什么，”我妈显然不认同，“以往没这种东西，就不绕毛线不织毛衣了？”

赵小川胳膊上剩余的毛线已经不多，我妈缠好的线团也从苹果变成了甜瓜大小。这种机械重复的动作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让人看着看着就入神了。

正在这时，赵小川的手机响了。

“我替你一下。”我走过去，伸出手接替赵小川的绕线架工作，他得以解放双手，去摸他的手机。

赵小川看了眼手机屏幕，没有马上接起来，而是说：“我出去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