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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迟迟不曾降生,就在这生命艰难降生的时刻,神丘城中兵卒的屠刀正在轻而易举地了结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文博与叔父文熹在父兄的死讯传出皇宫之前,先一步占据了南耀皇宫,又贼喊捉贼,文博又声称自己的父亲是被妾室逆子毒杀,将自己嫡母、庶母、十六个弟弟、四个未嫁的妹妹尽数抓起来拷打审问,逼他们认罪后,着人将他们驱赶到后宫的废宫里诛杀焚烧,连刚满周岁的幼弟也被文博将其挺身相护乳母一同坑杀。
整个南耀皇室之中,除了皇长子文博,和握有兵权的皇次子、皇三子,还有几个流窜在外的皇子,文博不曾留下一个活口。
前朝因为立有战功、昔日在文博面前赫赫扬扬的文臣武将,一个个被牵扯进嫔妃皇子的证供,文博对外称这些人伙同妖妃昏王、毒杀先帝、意图篡夺南耀皇位,被文博派人捉拿,不曾审问便尽数处死,头颅被悬挂在城门之上,枭首示众,以示羞辱。
占据了神丘皇宫与北城的皇长子文博,与占据了神丘城西南一隅的皇次子、占据了神丘城东南一隅的皇三子彼此攻伐不休,夹在三股势力之间、无处逃窜的百姓被这三个皇子蹂躏虐杀,昔日人声鼎沸的神丘街市成了淬满鲜血了一片废土。
而皇三子自知手下的兵力寥寥,所占据的东南一隅无粮可抢,用不了多久就会粮尽援绝,于是想趁着皇长兄的大军赶来,将他们一网打尽之前,不如趁着手下战力尚存,连夜赶出城逃走要紧。
可是皇三子不曾想到,自己的哥哥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漏夜出城,已经在神丘城东南角三十里外逃难必经的茱萸庄备下了埋伏,等待自投罗网的三弟,当皇三子兵疲马困地逃出神丘城,赶到茱萸庄之时,文博来了一手请君入瓮,将三弟和手下的人马尽数活抓。
为了震慑自己在城中仅剩的敌人,第二日,文博将自己的三弟在神丘城西南角的街市上当街车裂,那受刑人的嘶吼声响彻了整个神丘城,也吓破了皇次子文碌和其属下的胆子,士气也因此一蹶不振,皇次子自知不是凶狠毒辣的长兄和老谋深算的叔叔的对手,在长兄的兵马打来之前,就已经悬梁自缢,手下的将士们少数逃难了文熹的麾下,多数作鸟兽散,装作百姓往城外逃命去了。
伶魁的这一胎,足足生了一日一夜,在产室中昏过去了数次,已经体力不济,太医与稳婆也使尽了法子,仍旧不曾将这个孩子生下了。
到了第二日,双鲤下朝后便回宫恳求诸葛忆荪,派太医院中医术最好的邹太医去东海王府,替王妃催产诊治,诸葛忆荪答应着,连忙吩咐甘绎打点车马,将邹太医送到东海王府。
临泗公主一早就在王府门前迎着,看邹审朋来了,两步做一步的走上前,亲自引着邹太医往产室走去。
邹审朋看了伶魁的脉象,探了探伶魁的胎位,便从箱箧中取出金针、仙蕊花油与羊脂,让稳婆按着自己说的给伶魁引产。
到了正午时分,仍旧不曾听见孩子降世的哭声,东海王立在院子里,口干舌燥,满心焦急地望着产室里头,就在此时,东海王听见身后的仆人们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在议论什么,东海王登时大怒,刚想要冲仆人们发火,一旁的临泗公主回头望着头顶的天空,万分疑惑、声音微颤地对弟弟说道,
“汲奴,你瞧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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