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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暖意裹挟着淡淡的粥香,众人围坐,气氛却凝重压抑。范明欣虚弱地靠在一旁,大鹏眼眶泛红,端着粥碗,坐在他身边,一勺粥缓缓递到范明欣嘴边,轻声哄着:“范团长,再吃点儿,吃饱了才有气力,咱往后还有硬仗要打呢。”范明欣面色惨白如纸,费力地扯出一丝微笑,微微张嘴,艰难咽下几口粥。
然而,范明欣抓着大鹏胳膊的手猛地一松,无力滑落,粥碗险些打翻,大鹏眼疾手快稳住,心却“咯噔”一下悬到嗓子眼,声音颤抖着大喊:“范团长!范大哥!你醒醒!”众人闻声,瞬间围聚过来,韩伟杰抢步上前,手指颤抖着探向他鼻息,须臾,缓缓摇头,沉痛低语:“他……走了。”
刹那间,屋内静得可怕,唯能听见大鹏粗重的呼吸声与刘红隐忍的抽噎。范明欣面容安详,嘴角那抹笑意仿若凝住,恰似只是陷入沉睡。大鹏紧攥着范明欣渐渐冰凉的手,泪如雨下,喃喃道:“你这一路得多难熬啊,全凭股执念撑着,就为看一眼二龙山,这下放心了,可咋就这么狠心走了……”
王涛双目喷火,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咬着牙恨声道:“都怪万恶的鬼子!范明欣满心想着杀敌报仇,却带着遗憾走了。咱活着的,绝不能让他白白牺牲,定要把鬼子杀光、赶出咱家乡!”众人纷纷颔首,望向范明欣的目光里,交织着不舍、悲痛与滔天恨意。
韩伟杰红着眼,默默上前,抬手轻轻合上范明欣双眼,哑声说:“安心走吧,兄弟。二龙山一直在,兄弟们也都在,这血海深仇,必亲手讨回!往后逢年过节,大伙都记着来看你。”说着,脱下外套,仔细盖在范明欣身上。
众人静立良久,随后默默分工,有人去找来平整木板,准备妥善安置范明欣后事;有人紧攥钢枪,指节泛白,眸中怒火灼灼,似已在心底立下与鬼子不死不休的复仇血誓。窗外,寒风凄厉呼啸,屋内却因这场生死离别,弥漫开一股悲壮决绝之气。
料理完范明欣的后事,营地笼上一层挥之不去的哀伤。简易的坟冢立在营地不远处后山,木牌上刻着他的名字,大伙路过时,总会默默伫立、哀思片刻,那是无声的缅怀。
好在时光缓缓抚平伤痛,几天里,伙房的热粥、炖菜不间断供应,大伙吃饱睡足;屋内炉火没熄过,暖意融融助眠安神。韩伟杰还从城里弄了不少西药,燕子和刘红悉心为伤员处理伤口、换药包扎,在悉心照料下,大飞腿上的伤愈合不少,能不拄拐试着走上几步;其余战士们的疲惫也一扫而空,面庞重新焕发生机。
大鹏和高亮每日带着兄弟们在营地操练,口号声震得山谷回响:“一二一,杀鬼子!”手中枪支挥舞,模拟杀敌场景,动作愈发利落。
刘红和燕子,洗衣缝补、医治伤员,把大伙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偶尔还跟着进林子采摘野菜,给单调伙食添几分滋味。闲暇时,战士们聚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唠着家常,欢声笑语渐渐驱散阴霾。
孙志新与韩伟杰引着王涛,大步迈进库房。昏黄灯光在堆积如山的物资间摇曳,米面粮油袋挨袋垒得齐整,御寒衣物一摞摞码放有序,药品箱规整地置于角落。王涛一路查看,不时伸手摸摸麻袋、翻翻衣物,眼中满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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