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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官,位于建康城皇宫的西南方的偏僻的地方,关押的都是一些罪人的女眷,整日做一些养蚕缫丝,织布染布的苦役。
赵姑姑将领着王鹦鹉等人在奚官,来到一处偏僻地院子里。小院不大,院内杂草丛生,两侧有房,看外观应是许久未修葺了,不仅红漆斑驳,连纸窗都破了好几个。
赵姑姑领着王鹦鹉到了北面的一间房子,这是一个大通铺的房间,住着几个官婢。
王鹦鹉环顾了一下屋子,这房间约莫两丈见方,有一个一个长长的通铺,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两个馒头,一份咸菜。这是她和严道育的晚饭。
“从今往后,你们两个就住在这边,“哼,赵姑姑轻笑,奚官啊,没旁的,就是啊,听话二字,”她绕着王鹦鹉踱步,仔细打量着她。细眉杏眼,俊俏的脸蛋上还有着一丝稚气,这样的容貌,是算得上小美人。
一个月后
“都好好干活,若是让我看见谁偷懒,就别怪我手上的竹鞭子不认人了。”赵姑姑见众人低头不语,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哪家的官家女郎,既然进了奚官,当了奴婢就给我警醒着点。织布间里头怕有成百上千的没入奚官的女眷,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织布机“吱吱吱”的声,王鹦鹉坐在里头织布,她看着奚官高高的墙叹了口气,赵姑姑挥着手中的竹鞭子在众人身后来回走动,这里的人大多数是被抄家的官家女郎或者是牵连的女眷。
虽然她在家也会织布,但是在奚官织布,每天要织一匹绢布才能休息,织布看着容易,其实远没有那么简单,一只手得左右来回拨弄梭子,一只手飞快的推拉梳扰,一天下来手累得提不起来,不仅如此,还得配合双脚踩踏板,手脚得配合得当才行,何况她们织布还是给皇宫的贵人,大臣们织的,还要织出花纹。
突然严道育的背部重重挨了一下,那赵嬷嬷冷笑一声说道“看什么看,张严氏,这里边的人数你不踏实,一个月了,连布都不会织,一副官家女郎的做派,不过这里的女郎还不是被老身调教的服服帖帖,不过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别人都是被牵连的,你倒好红杏出墙,人尽可夫。”
严道育没有说话,只是怒的瞪了赵姑姑一眼。
“瞪什么瞪着,张严氏,在我这里耍什么威风,我没打够你吧 我可是听说你的夫主前几日在建康西市斩首了。”
原本赵嬷嬷以为严道育会很伤心,没想到严道育和没事人一样。赵姑姑看着严道育一点也不难受的样子,故意刺激她说:“张严氏,也难怪你夫主死了,你不伤心,当了寡妇,出去以后,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风流,不过我听说你那个姘头也被大人发配到。这南阳郡挨着索虏,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定你那个姘头尸骨无存。”
“你说什么,我不许你这么说阿材”严道育有些生气。
“我说你那个姘头怎么了,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奚官的奴婢,即使你出去了,难道能去的了南阳郡吗,南阳离着建康有好几百里地呢,我在奚官这么多年,进来的几乎因为家里人犯了罪,是官家女郎,受了牵连,只有你一个人是淫乱迷惑男人,贱货,真是不要脸。”这几日严道育看赵嬷嬷天天欺负这些奴婢,她想本来这些奚官的奴婢就是无罪之人,却要为了自己的父兄丈夫赎罪,何况她厌恶张阿铁还来不及呢,又见赵姑姑这样说范材。
赵姑姑看严道育脸色煞白,一个字都说不出,得意的说道:“我就说吧,来这里的人,我还没有不调教的服服帖帖的,赶紧织布,今天别人织一匹,你就织两匹, 把昨天欠的布补上。”
王鹦鹉自从被贬为官奴婢后,每日清晨便要早早起身,梳洗完毕后开始忙碌的一天。她那双被织布机划伤过好几次。奚官属内,王鹦鹉和严道育被分配到了织房。王鹦鹉才16岁,正是爱玩的年纪,有时不免难过。王鹦鹉坐在织布机前,手中的梭子机械地来回穿梭在经纬线之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哀伤与无奈,低垂的眼睑下藏着盈盈泪光。
“我没有错,我只是想逃出那个火坑。”她在心中无声地呐喊,思绪飘回到她被张阿铁抢走卖给严牙婆那一天,被转卖到了徐大人的风月亭。
“我是张阿铁抢走的,我又不是签了卖身契我不想当歌姬。”王鹦鹉在寂静的织房内自言自语,声音细弱如丝,却又充满了坚决,“为什么就因为逃出来,就要遭受这样的惩罚,当了官婢?”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温暖而刺眼,每织一寸布,都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冤屈和不公:“他们说我从徐府逃走就是犯了大罪,可是,我只是想要活出自己的一片天,难道这也有错吗?”
可严道育,也就是孔采藻,张阿铁的死对她来说才是彻底的解放,这个合离她等了很久。
王鹦鹉看着红肿的指头,眼中泪光闪烁,低声自语:“我何曾想过,有一天会落得如此境地,明明我是无辜的,为何要承受这样的惩罚,阿材哥哥也是因为救我,才去戍边?”她的声音虽然轻细,却被一旁正在整理衣物的严道育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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