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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听到柳眠棠承揽了贺家的事务,他倒是微微皱眉。
说实在的,当初买下店铺不过是为了安稳住她的心思。没想到月余的功夫,竟然让她将摊子越扑腾越大。
“你这般行事,不怕那贺家商号对你铺子里的瓷器动手脚,借了名目整治你?”
眠棠听了,只甜甜笑道:“夫君想得好周到,不过我们这些商铺其实是为人作嫁衣,都是顶了贺家的商号,所以他若想在瓷器上动手脚,坏的就是自家的名号,如何能不受牵连?如今,我们刚在北街立足,且得好好经营,便委屈了夫君的铺子屈就他人之下,不过总有一日,我们店铺的名号会堂堂正正印在那皇家御供的瓷器上!”
眠棠这边立下了豪言壮语,崔行舟倒是微微一笑:“你若喜欢,尽心去做好了,只是不是为我,单是为了你自己,也要踏实经营,也算是给自己赚得一份产业。”
毕竟此间事了后,店铺和宅子都要一并给了她的。柳娘子若是经营得好,也是她自己受益。
崔行舟难得这么有闲心地教导人,可是在眠棠听来,夫君却是在鼓励着自己大胆做事。
得到夫君如此的信任,她不由得又是两眼晶亮,秋水盈盈一般地望着他。
崔行舟倒是习惯了她这般看着自己,悠悠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入她的碗里:“快些吃饭吧,不是说一会要回铺子上查点送来的瓷器吗?”
眠棠也觉得自己方才的目光太孟浪,不符合贤妻淑德,不由得俏皮地笑了一下,然后赶紧吃饭。
她一会的确是要出门,只是见夫君回来,才想着要跟他一起吃饭,耽搁了功夫。
等眠棠吃完饭,又用竹盐漱口后,便稍微收拾停当准备出门去了。
崔行舟恰好也要出去,他今天来灵泉镇除了吃一吃李妈妈的饭菜外,最重要的是要拜谒一位告老还乡的朝中大吏,所以看着时辰,便也一起出门了。
王爷的马车正好要路过玉烧瓷铺,崔九迟疑了一下,觉得既然顺利,不管顾她也不甚好,便叫眠棠一起上了车。
眠棠第一次跟夫君一起出门,心里甜滋滋的,规规矩矩坐在崔九的身旁,觉得马车里满是夫君身上淡淡幽竹般的气息。
当马车从北街口驶出来时,午休的人们还没有返回来,略显得冷冷清清。马车顺着石板路朝着瓷铺的方向慢慢前行。
可是转到了一处僻静的街口时,从道路两边的高墙上突然跃下了几个彪形大汉。有两个上前就架住了马车车夫的脖子。
而另外几个立在巷子口望哨把风,分工井然有序,一看就是劫道的行家。
其中一个一把扯下了帘子,看也不看崔行舟一眼,只举着一把锋利的长剑,指向了柳眠棠的喉咙,阴恻恻地说道:“柳姑娘,你当初走也就走了,可是为何要偷偷藏了公子好不容易筹集的银子?如今账房点出了错漏,公子有交代,只要你肯还回来,他既往不咎!”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柳眠棠听得一头雾水,只调高眉毛道:“你家公子是谁?我又拿了什么。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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