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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竹直起身,面色凝重地深望他一眼。
“郎君适才说她有咯血之症?”
“是。”
她幽幽轻叹,斟酌话道:“如此,她极有可能中的不止一种毒。昏厥吐血亦是由它毒引起的……”
心被猛拽入谷底。她……到底瞒了多少事?又经历了什么?
“看目下境况,她中毒已深,若无解药怕是……”
“怕是什么?!”他隐隐猜到湘竹之后的话,本能拒绝这个最坏的结果。
你既惜命,偏又来我身边弃命。这算什么?是要吾怀揣愧悔之心度过余生么?
他忽然拔高的音量让湘竹一惊。她嘴唇翕动,尚未及据实以告,便听得这个形容憔悴、胡茬隐现的男人一字一顿道:“人,吾救定了。纵使要去阎罗殿抢人,吾也去得!”
“朕可颁诏令重金悬赏。偌大一个南国,朕不信找不出一个解毒高手……”他语调未平,眼中血丝密布。
兴师动众,为一个女人迷乱心智。这么做,无异于授予言官以话柄。谏议院最是刚硬,这道诏令多半发不出去,而翌日漫天的谏言折子便可将其淹没。湘竹与之相交数年,他向来谨守礼义,这般出格之事她从未见其做过。
她沉默着,将视线重新投回榻上这个娇小的身形。
朦胧的轮廓幢幢,似曾相识的容颜。记忆穿过那扇花窗不期而至。
“郎痴女傻,天杀的配了一对。”正安十四年春日,杜放之言,一语成谶。
她慨然,取出银针在火上烫过,扎入她几处要穴,以缓和毒性蔓延速度。继而她从细颈药瓶中倒出一丸药,仔细喂到她口中,让她强行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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