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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爷子喝下婢女递过来的一杯温酒,老脸上出现一丝红晕,心情不错的他看到大儿子拿着一杯酒,心不在蔫,几次送到嘴边又放下,有点失神地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雪花,酒凉了也没喝,不由问道:“元家,看你愁眉不展,可有心事?”
郑元家被老爷子点名,楞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刚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抬手把酒干了,这才有些苦涩地说:“有劳父亲大人挂心,儿...没心事。”
自己的儿子,郑老爷能不了解吗,看到郑元家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他想什么了。
“啪”的一声轻响,郑老爷子把酒杯放下,有些触景生情地说:“在想鹏儿吧?”
听到老爷子开口,郑元家这才有些担心地说:“鹏儿自小没吃过苦,走的时候身上没钱,听说贵乡那宅子又年久失修,现在天寒地冻,也不知他吃得饱不饱、穿得暧不暧。”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唯一的儿子被放逐,还不能帮助,现在自己喝酒吃肉,锦衣玉食,也不知没有一技之长的儿子过得怎么样?
不会沦落到街上要饭、或得了重病没钱看郎中......
说到后面,郑元家眼圈发红、语气哽咽。
郑老爷子想起长孙,也叹了一口气说:“鹏儿在同辈中是最机敏的,悟性也不差,可惜没走正道,可惜了。”
要提郑鹏能把心思放在学业上,肯定大有前途,郑老爷子一直认为,这么多儿孙中,郑鹏是最有希望光耀门楣的人。
听到老爷子的语气有所松动,郑元家马上说:“父亲大人,鹏儿说什么也是郑家的骨肉,他离家这么久,也不知过得怎么样,儿想去贵乡县看看他,也好叮嘱他用心学业,争取早日衣锦还乡,还请父亲大人首许。”
郑老爷子正想表态,突然有人出声道:“大父,不可,大伯这是陷你于不义。”
众人扭头一看,说话的郑程。
“郑程,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陷父亲大人于不义?”郑元家闻言大怒,指着郑程大声骂道。
坐在一边的郑元业佯装生气地说:“程儿,怎么跟你大伯说话的,都是一家人,你大伯还能害你大父不成?”
面对众人复杂的眼光,郑程不慌不忙站起来,对老爷子行了一个礼,振振有词地说:“把大哥放到贵乡县自省,是大父的决定,还是当着列祖列宗和郑家老少作的决定,要是朝令夕改,那大父的威信何在?大伯思子心切,我等理解,但也不能把大父推到风口浪尖。”
说到这里,郑程眼圈一红,有些委屈地说:“我知道,在场不少人对我有些误解,说鹏哥不在,以后郑家就是某说了算,误会,这绝对是误会,当日大哥离开元城,就是我亲自送他上路,离别是兄弟抱头痛哭,你们很难理解我和鹏之间的兄弟情谊。”
郑鹏离开时郑程的确哭了,不过是被坑哭的,从春花楼出来,提着棍满县城找郑鹏。
一想起小乔那惨不忍睹的模样还有被坑的十贯钱,现在还有想哭的感觉呢。
说话时,郑程说得情真热切,不仅眼圈有些泛红,语气还带着哽咽,不仅郑元家看到有些不知所措,就是郑老爷子也暗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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