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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揽了他的肩膀让他在身边坐下,然后又问:“是不是婆婆逼你将我休了,然后你跟她闹起来了?”阿平埋着头小声说:“不是,我把那纸给撕碎了。”
“什么纸?”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见他垂着头继续不作声时才渐渐恍然,“你是说婆婆已经把休书拟好了?”这回终是看到他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这情形看来原本刘寡·妇是铁了心要将我休了啊,若不是阿平这回强硬地发了脾气,可能今早上卷铺盖走人的就是我了。将头靠在阿平的肩膀上,生气倒也不至于,只是有些心累,以为离开了娘家便可摆脱原来阿兰生活的痕迹,却没想又走进了另一个坑里。
往好处想是我现在有阿平,心也系在他身上了,刘寡·妇投鼠忌器也不至于怎样;往坏处想万一哪天阿平软弱了,我这生活也就无依了。
不是原来自己的那个世界,在这里我似乎除了依附这个男人别无他法。
就在我有些沮丧的时候突然肩膀被揽住,听见阿平在耳边说:“别怕,兰。”不由抿起唇角而笑,这小子还学会安慰人来了?有些好奇地抬头看他,“你觉得我在怕吗?”
清亮的黑眸定定看着我,目光专注,可他的手却突然摸上了我的左胸,正要没好气地轻斥,突听他说:“这里在难过。”
微微一怔,他指的是我的心?
眨了一下眼,我也认真起来:“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却见他就只看着我,不由失笑,瞧我这都胡思乱想什么呢,还觉着可能阿平真的渐渐开窍了,不再懵懂呢。他会这么想估计也是察觉出我的情绪有点低落吧。
轻刮了下他的鼻子,再把头靠上他肩膀,有些想倾诉地缓声道:“阿平,其实我也不是害怕,难过是有些,主要还是觉得累。在家里时要照顾阿爹阿娘还有小同的情绪,不能有一丝异样露出来,嫁给了你以为换了环境便可轻松些过,可哪料……”
说着说着还情绪上来了,鼻子一酸闭上眼就有泪滚了出来。这些话我自在这个世界睁开眼后就无处可说,也只能对着懵懵懂懂不知现事的阿平说,谁没有个脆弱的时候呢。
用尽全力想要适应环境,可命运强大到像个暴君,一刻都不想我安宁。
脸上有手指在轻抹,不用睁眼也知道是阿平,他的手指因为没有干过粗活而指腹柔软,轻轻划过脸颊有种被珍视的感觉。
当着他的面蓦然间情绪低潮泛滥,我没脸睁眼看他,扯过他的衣袖就胡乱去擦,等擦干净了才直起身别扭地转过头睁开了眼睛,刚好面朝屋门,而刚才阿平来去匆匆忘记关门了,于是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入了我的视线。
我微眯了下眼睛,杏儿在那门边偷听了多久?仔细回思刚才的话,暗暗有些心惊又感庆幸,那话听在外人耳中至多以为我是在数落娘家人,又感叹夫家待自己不好。幸而并没有曝露自己最隐私的事,看来以后即使在自个屋子里说话也都得留心,若当真说漏了嘴,以这山野乡村封建迷信的无知程度,肯定会把我当成疯子。
思虑了一阵想起身边的阿平,回眸间却见他正上眼皮跟下眼皮打着架呢。一时我那郁结被他这萌态给顿扫而空,昨儿他为我按揉腰伤一夜,这会儿困了打起瞌睡来也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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