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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这段话后柳长空就转身而离了,我将之涵义仔细咀嚼,最终得出结论:这是拐着弯在骂我好骗呢。可当再见到宋钰时,我心中突有了疑问:为啥柳长空只提了江浔的名却不提宋钰?按理他俩才是打交道更多,而且已然达成协议了呀。
我之疑惑随而就被别的事给转移了,路百川早不到晚不到,偏在午时抵达了。那他既然到了,即便我之前让柳长空私下断过脉搏了,也逃不了再被诊断一次。问题是路百川一手指搭在脉上,就像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也不言不语,后来甚至闭上了眼。就连宋钰都忍不住询问:“路先生,无悔的伤可是有问题?”
路百川眼睛未睁,以一种老成的语气缓缓道:“问题有,但不大。”
“啥问题?”我下意识问。
他微掀了掀眼皮看了眼我,又阖上,却不语。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老头瞧我的眼神特不待见,还是宋钰又在旁道:“这里没有外人,路先生有话不妨直言。”
然后路百川就真的开口了:“筋脉受堵,气血不继,内浮燥乱,一个字:寒。”
我最先笑了:“你不会想说我体寒吧。”世间女子多有体寒虚弱这病症,但我可是穿梭于山野之间长大的,冰天雪地里照样在枝头飞跃,即便身上衣着不多,只需动动筋骨,身上就立即热了。是故,这路老头说我“寒”,当真是引我不服。
哪知他看也没看我,径自道:“寒分几种:寒在表者,为憎寒,为身冷,为浮肿,为容颜青惨,为四肢寒厥;寒在下者,为清浊不分,为鹜溏痛泄,为膝寒足冷;寒在中焦,则食入而不化。”
我正欲反驳之,被宋钰肩头一按,以眼神制止,遂闭了嘴听他而问:“那无悔属于那种寒?”路百川又瞥了我一眼,“她之寒来自骨血。”
什么意思?我用怀疑的目光飘他。而宋钰似乎当了真:“可有医治之法?”
却听路百川道:“郁气于积太久,不可治也。”
我算是看明白了,路百川拿我的事在忽悠宋钰呢,这口吻说得好像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般可我不过也就才受伤几天,这“太久”两字他还当真有脸敢说。
“那个...你们先谈着,我去更衣。”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起身往外走,听着身后传来低语声,略一侧眸就见宋钰并不留意我去向,而是俯身与那路百川细讨去了。气得我拂袖暴走!
等冲出了门被风一吹我突的清醒过来,不会因为路百川这信口胡言宋钰就将我给强制留在柳州或送回荆州治疗吧?越想越不对,原本想拐进自己后院的脚换了方向,直往大门而行。出得门外,看到马车在策,马匹排列,一杆护卫都整装待发,一副立即启程状。
眼珠一转,我觑准了没人留意,一骨碌地钻进了马车。可前一刻刚钻入,后一刻身体就僵住了,刚刚一直不见踪影的江浔居然躺在马车里睡觉!就算我想及时退出去也是晚了,看似沉睡的江浔在我进马车的一霎就半睁开了眼,星眸幽光若定于我。
我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干巴巴地说:“你在里面啊。”结果他盯了我片刻,又径自阖上了眼。我这回可尴尬了,迟疑再三觉得还是退开吧,可脚刚挪动,就听幽沉的语声在问:“路神医如何说?”扭回头,见他的眼睛又睁开了,我也逃避不得,只得回道:“那路老头在那胡诌,说得我像得了不治之症似的,你看我额头都还冒汗呢,还说有寒气入体。”
江浔的眸光再度停留在我脸上,看得我心中惴惴不安的,突闻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并伴随着语声。以我的耳力以及对某个嗓音的熟悉程度,立即就慌了,左右张望恨不得钻马车缝里去。江浔突的探身过来,丢下一句:“你在里面呆着。”话落人就钻出了马车帘子,随而听到他问:“子渊,何时能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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