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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根须通道内,劫后余生的喘息与残留的恐怖恶臭交织。晚风背靠冰冷潮湿的根须墙壁,感觉自己的嗅觉系统已然报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灵魂深处的颤栗。晚宝瘫软在她旁边,小脸煞白如纸,琥珀色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茫然和生理性的泪水,时不时还控制不住地干呕一声。
阿金庞大的身躯伏在稍远处,巨大的头颅埋在前爪间,时不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带着极度不适的咕噜,每一次甩头都带起一阵微风,仿佛要将那刻骨铭心的“味道”从脑海中甩出去。它背上新生的暗金鳞甲光泽似乎都黯淡了几分,淡金色的血气也蔫蔫地缭绕着。
“晚宝……”晚风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还有一丝有气无力的控诉,“你那‘臭鼬翻天丹’……威力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她感觉自己至少十年内都不想再闻到任何类似的味道。
“呜……”晚宝委屈地瘪着小嘴,眼泪汪汪,“师尊说……对付阴秽邪物……效果拔群……他…他没骗我……就是…就是…呕……”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干呕。
“拔群……太拔群了……”晚风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感觉脑仁都在隐隐作痛。这威力何止是拔群,简直是毁天灭地级别的生化武器!“下次……慎用!不到生死关头,绝对!慎用!”她加重了语气强调。
“嗯嗯!慎用慎用!”晚宝小鸡啄米般点头,小脸上写满了心有余悸,显然自己也深受其害。她挣扎着坐直身体,小手在腰间那个神奇的灰色布袋里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极其清冽、如同雪域冰莲般的纯净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稍稍驱散了周遭残留的恶臭阴霾。
“给,姐姐,阿金,快闻闻这个!‘清心凝露’!”晚宝将小玉瓶递过来,自己先凑到瓶口深深吸了一口,小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解脱般的舒爽。
晚风和阿金也连忙凑近,贪婪地吸吮着那冰莲般的清冽气息。一股清凉直透天灵,仿佛给被恶臭蹂躏得麻木的灵魂洗了个澡,晕眩和呕吐感终于缓缓平复下去。
“呼……活过来了……”晚风长舒一口气,感觉世界重新有了色彩。阿金也停止了甩头,喉咙里的咕噜声平和了许多,金色的竖瞳恢复了些许神采。
恶臭的阴影暂时驱散,但危机并未解除。通道深处,噬髓阴蚺虽然被那“生化武器”杀得溃不成军,但那股阴冷滑腻的气息并未完全消失,只是蛰伏在更深的黑暗中,如同跗骨之蛆,隐隐窥伺。而通道的另一端,玄甲地龙那充满暴怒的撞击和咆哮声虽因距离变得沉闷,却依旧如同催命鼓点,提醒着她们尚未脱离险境。
“此地不宜久留。”晚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苔藓尘土,目光凝重地扫视着两条充满未知危险的道路,“必须尽快离开这条通道,找到真正安全的落脚点。”
“嗯!”晚宝也赶紧爬起来,小脸上恢复了严肃,“姐姐,我探路!”她似乎想将功补过,主动请缨。她再次闭上眼睛,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空气中分辨着更细微的气息流动。片刻后,她指向通道深处、刚才涌出噬髓阴蚺的方向:“姐姐,那边……阴寒气息虽然还在,但好像……有风?很微弱的风,带着点……水汽和泥土的味道?而且,那种被很多眼睛盯着的感觉淡了好多,可能那些臭蛇真的被熏跑了不少。”
有风,意味着可能有出口!水汽和泥土味,则可能通向巨巢更深处或更广阔的空间。
晚风略一沉吟,果断道:“好,就走这边!阿金,开路!小心戒备!”比起面对一个狂暴的金丹期玄甲地龙,她宁愿选择面对一群被吓破胆的噬髓阴蚺。至少后者……可以用“味道”解决(虽然代价惨重)。
阿金低吼一声,巨大的身躯再次站起,新生的鳞甲在微弱光线下流淌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它金色的竖瞳警惕地盯着前方幽暗,迈开沉重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片刚刚被“生化武器”洗礼过的区域。
通道内弥漫着淡淡的黄绿色余韵和焦糊腥臭味,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被腐蚀得焦黑冒烟的蛇类残骸,踩上去发出“咔嚓”的脆响。空气中那股阴冷的气息果然淡薄了许多,虽然依旧令人不适,但已没有了之前那种被无数毒蛇锁定的毛骨悚然感。偶尔有几条零星的、被熏得晕头转向的噬髓阴蚺从角落或根须缝隙中爬出,也被阿金巨大的脚掌轻易踩扁,或被它尾巴随意一扫,如同清理灰尘般扫飞。
晚风拉着晚宝,紧跟在阿金身后,精神依旧高度紧绷。通道蜿蜒向下,地势似乎越来越低,空气也变得更加潮湿,那股泥土和水汽的味道越来越浓。脚下的苔藓和腐殖层也愈发湿滑厚实。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
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粗壮根须自然拱卫而成的穹顶空间。空间下方并非实地,而是一片深不见底、弥漫着淡淡水雾的幽暗水潭!水潭对面,是陡峭的、覆盖着厚厚苔藓和发光菌类的根须墙壁,一直向上延伸,没入上方的黑暗。而就在她们所处的这一侧,靠近水潭边缘的地方,一条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天然石梁,如同巨兽的肋骨,歪歪扭扭地横跨水潭,通向对面一处相对平坦、布满虬结根须的突出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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