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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的晚香玉!
晚香玉洁白的花瓣在激烈的打斗和挣扎中,被践踏、撕裂,沾染上刺目的猩红,浓烈馥郁的花香与浓稠的血腥气猛烈地碰撞、混合,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诡异气息。
仅仅几个呼吸间,打斗声便停止了。
两名影卫粗暴地从花丛深处拖拽出一个穿着深青色低阶文官袍服的男人。他右肩被一支精钢弩箭完全洞穿,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半边身体和地上的残花败叶。帽檐早已在挣扎中掉落,露出一张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脸——正是午后天牢里那个探视钱敏中的“文官”!
他脸色惨白如白纸,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彻底的绝望。当他的目光越过拖拽他的影卫,看到负手立于假山旁、玄衣如墨、凤目含霜的女帝时,那绝望瞬间化为了极致的恐惧,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肖景容上前一步,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扯开了那细作胸前的衣襟!
一个用油纸紧紧包裹、仅有拇指大小的扁平小包,赫然贴肉藏在他的里衣内侧!油纸包上,还沾染着几缕细微的、赭红色的粉末——赤铁粉!而一股比周围晚香玉更为甜腻、更为霸道、闻之令人隐隐头晕的奇异香气,正从那油纸包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迷迭引!
人赃并获!
肖景容一把扯下那个油纸包,嫌恶地看了一眼,转身,将其高高举起,呈到夏紫月面前,声音铿锵有力,带着胜利的宣告:“皇嫂!贼子已擒!罪证在此!”
夏紫月目光落在那小小的油纸包上,再缓缓移到那细作因恐惧和失血而不断抽搐的脸上,唇角终于勾起一丝冰冷而锋利的弧度。这弧度,是猎人看着落网猎物时的满意,是棋手看着棋子按预定路线走入绝杀时的掌控。
“押下去,严加审讯。”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主宰生死的绝对力量,“朕要看看,这‘迷迭引’,还能引出多少魑魅魍魉!”
影卫应诺,将那惨叫连连的细作如同拖死狗般拖了下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晚香玉花圃的馥郁芬芳,终究被这浓重的血腥彻底污染。
肖景容看着那细作被拖走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散发着甜腻诡异香气的小小油纸包,再望向夏紫月时,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钦佩与激赏,由衷赞道:“陛下此计,以香为饵,请君入瓮。不动千军万马,便让这深藏不露的毒蛇自投罗网!实乃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臣弟佩服!”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有此神器(他目光扫过周文渊手中那安静下来却功勋卓着的木盒),有此谋略,何愁朝堂不清?何惧外邦魍魉?!”
夏紫月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却无半分轻松,只有更深的沉凝。她转身,望向紫宸殿的方向,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正吻上那巍峨的殿顶琉璃瓦,折射出冰冷而威严的光芒。
“一条毒蛇落网,焉知暗处没有更多?”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肖景容和周文渊耳中,“通惠河要挖,朝堂的积弊更要挖!这‘迷迭引’的线,给朕顺着天牢里那个活口,还有今日这细作的口,彻彻底底地挖下去!凡涉事者,无论牵连多广,官居何位,一律严惩不贷!”
她的话语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剑,斩钉截铁,带着涤荡乾坤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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