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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废墟·亡命拖车与新火之痕
掌心的刺骨冰痛还在蔓延,苏酥却顾不上了。凝寂碗虽然被强行中断了“脑内搜查”,但那嗡嗡声里蕴含的惊怒与不甘如同实质,裂痕幽光闪烁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再度暴起去啃陈伯的脑花。而陈伯瘫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那被碗“舔”过的小腿伤口血肉模糊,周围皮肤更是泛着一种不祥的青黑色。
“靠!老的老,弱的弱,还有个疯锅!什么梦幻开局!”苏酥狠狠抹了把脸,灰烬和冷汗糊了一手。当务之急:撤!这里血腥味、腐臭味还有锅里那贼心不死的邪光,简直就是灾难的信号塔!
她目光扫过昏迷不醒的少女。少女面色依旧苍白,但额心那点米粒大小的微红火痕却分外清晰,隐隐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像一枚天然暖玉。那点暖意,在这冰冷混乱的废墟里,竟成了唯一的安稳。
“啧,赔了我火总,现在还得管你。”苏酥撇撇嘴,动作却不含糊。她三两下撕下自己一片相对干净的衣服下摆(反正衣服也破烂了),胡乱裹住陈伯腿上那个还在汩汩渗血(颜色发暗)、不断滋生出稀薄暗红光雾的恐怖伤口,算是粗糙止血。然后,她咬牙弯腰,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瘦骨嶙峋的陈伯艰难地拖了起来,往自己肩膀上一搭。
“大爷!您老沉住气!挺住!咱找诊所去!”她嘴里胡乱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安抚随时可能爆发的破碗。
搞定陈伯,她又看向地上那口“灾源”。凝寂碗裂痕幽光忽明忽暗,仿佛在无声地威胁。苏酥牙疼似地吸了口气,伸出没受伤的脚,用脚尖极其小心翼翼、避开设有“牙印”的碗口和那道凶险裂痕,把它慢慢拨到墙边——远离陈伯的方向。
“祖宗!您消停点!这里没营养餐!再闹大家都得玩完!”她指着陈伯,又指指门外黑黢黢的雨夜,压低声音吼道。不知道是威胁起了作用,还是碗也需要“消化”刚才吞进去的血肉灵能碎片,破碗嗡鸣减弱了一些,但幽光依旧冰冷锁定着陈伯,如同锁定着藏匿了宝藏坐标的肉包子。
“暂时稳住…得弄个交通工具!”苏酥环顾这间如同被拆迁队和异形光顾过的出租屋。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堆破旧杂物上——那辆陈伯捡废品用的老式两轮平板铁皮推车!
救星!
她把昏迷少女小心翼翼地放在推车一侧(确保额头不会磕碰到),然后再次爆发小宇宙,把浑身是血的陈伯扛起,像堆一袋破麻袋一样勉强堆在推车另一侧(尽量避免压到他的腿伤)。最后,她用力将那口危险的不稳定因素——凝寂破碗,远远放在推车最前端的角落(尽量离陈伯最远,碗口朝天,裂痕对着车外方向)。
“火总…唉…”她看了一眼少女额头的火痕,又看了看碗底那空荡荡的“灶膛”,一阵悲凉(主要是心疼自己的投资),“你就好好在人家大脑门里待着吧…省得在破锅里再工伤…”
深吸一口气,苏酥抓住沉重的铁皮推车把手!冰冷刺骨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她凝聚起体内残存的力气(主要是饿疯了的求生欲),咬紧牙关——
“嘿——咻!!!”
沉重的车轱辘碾过破碎的瓦砾和污秽的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呻吟。推车歪歪扭扭地载着两个昏迷的人和一个危险的碗,冲破破木门框(门早被油涎傀腐蚀得摇摇欲坠),一头扎进了冰冷刺骨、暴雨倾盆的南郊寒夜之中!
风雨如同冰鞭抽打在脸上,视线一片模糊。苏酥浑身湿透,冻得牙齿咯咯作响。推车在泥泞坑洼的路上颠簸前行,每一次剧烈的晃动,都让她心惊胆战:
怕陈伯掉下去摔死;
怕少女额头磕着碰着(总觉得那火痕很重要);
最怕的是——
车厢前端那个角落!凝寂碗的裂痕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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