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书库

第18章 腥风辨影（第1页）

云峰市应急指挥部（原市府大楼）。

巨大的电子地图上，代表“鲛人泪”活性区域扩散的赤红色边界不断微调，如同一道渗血的伤口。实时显示的下游地表水生物暴毙点和居民急性神经系统症状零星报告点逐渐增多。焦虑如同无形的浓雾弥漫在指挥中枢。

张建国站在指挥台前，眉头紧锁。省委书记杨正雄那句“要看到一个有序、安定的云峰”的重托沉甸甸压在肩头。封控已过二十小时，虽依靠强大国家机器勉强稳住物资供给和基本秩序，但无形的恐慌在信息管制下依然暗流涌动。更紧迫的是，时间窗口正无情收缩。病毒源头无实质性突破，“争时实验室”对送检的“鲛人泪”活体分析困难重重。

“报告张部长！”省疾控中心副主任（常驻指挥中心）声音带着疲惫，“‘争时’实验室反馈：病毒核心基因序列极其复杂，存在大量未知片段，常规反向疫苗设计受阻！环境水体样本中的‘鲛人泪’活体捕捉与分离效率极低……它们……似乎有某种环境拟态或短暂休眠机制！”

生物拟态？休眠？ 这解释了检测困难！也意味着常规消杀可能失效！张建国心头一沉。时间！最缺的就是时间！

“报告！”情报组负责人疾步走来，“国安截获境外社交平台加密频道碎片信息！内容提及……云峰封控……‘样板戏该谢幕了……鲛人终将落泪入海……’配图是一滴蓝色的泪……发送源IP……来自……西南某邻国加密服务器节点！”境外势力开始拱火造势？！试图将‘鲛人泪’扩散包装成不可避免的结局？！

“命令网信办！全力封杀相关谣言！发布云峰市民众自发互助、秩序井然正声辟谣宣传片！同时通知外交渠道！向周边国家发严重警告！提防任何形式的信息蛊惑煽动！”张建国眼神锐利。舆论战已经打响！

……

清风镇防疫点。

王有财强忍着不适，将耿长山留下的录音听了一遍又一遍。那种特殊的“水腥味”越来越浓烈地缠绕着他的嗅觉记忆。他观察到，几个症状明显（剧烈干咳、眼球不自主震颤）的患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发病前三天接触过清源湖周边水产品（主要是淡水螺蛳和小型底栖鱼类）！他悄悄记下名字，利用志愿者身份权限查看了他们的核酸采样记录……结果都是阴性！但这症状与“鲛人泪”的神经坏死描述高度吻合！

“阴性？怎么可能？”王有财内心狂跳！他猛地想起自己偷拍的那个试管瓶口残留的蓝绿色粘液点！颜色……似乎比常见的淡水藻类深得多，带着一种诡异的金属光泽。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心头！他借口需要补充采样管，溜到临时物资堆放点（暂时无人看管），快速拿起一支空采样管，用自己偷藏的塑料袋小心翼翼收集了路边水洼里混杂的少量蓝绿色藻类（清风镇靠近清源湖支流，水洼常见），然后……他往管里倒了一点自己的唾沫！然后快速封好，趁医护人员不注意，偷偷混进了已封装待检的样本箱！

赌！赌病毒载体不完全是水溶态！它与特殊水生生物伴生！赌核酸检测方式存在盲区！

……

临江省城，省委某位领导办公室（加密通讯）。

“……林镇南那边很上道，物资供应的确没掉链子。但这水太深，谁不知道他押宝张建国？”声音的主人赫然是常务副省长岳伯川，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的不满，“老领导，您看这局面……封得越久，窟窿越大。上面那位（指杨正雄）给的压力也大啊。”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响起（带着学者特有的腔调）：“越是混沌的水域，越能看清暗礁的形状。科学，需要数据和耐心。有时候，混乱，恰恰是提炼秩序的熔炉……方院士那边，沟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