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书库

第23章 深海毒影（第1页）

冰冷的海风如同浸透冰水的刀片，刮得人脸颊生疼。浑浊的海水在舷边急速翻滚流逝，发出沉闷的呜咽。张建国（王海涛）趴在冰冷的、锈迹斑斑的水下推进器狭窄硬质的合金外壳上，每一次颠簸都让小腹的伤口如同被撕裂般剧痛。他死死咬着牙关，双手如同铁铸般攥着冰凉的握把，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水下推进器如同一条无光的黑色鲨鱼，在墨汁般黏稠的海水下悄无声息地疾驰。速度极快，动力强劲，但异常平稳——老海（郑海龙）显然是驾驭这种装备的老手。

前方是死亡水域“鬼旋涡”。浓重的黑暗如同巨兽吞噬了所有星光，唯有推进器前端的微弱探照灯在浑浊的水下撕开一道惨淡的光柱，光柱中，无数悬浮的泥沙、藻类和未知的微小生物乱舞，如同扭曲的幽灵。水流的嘶吼声透过薄薄的合金外壳传入耳中，并非均匀的流动，而是带着可怕的、毫无规律的拉扯和旋转！暗流丛生！湍急的水流如同无形的巨手，一次次狠狠撕扯着推进器的方向，每一次偏航的拉扯都让张建国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来，伤口处的纱布早已被冷汗和渗出的血水浸透！

“压低身子！稳住重心！别探头！还有十分钟！”老海的声音透过他简易头戴式通讯器传来，那声音夹杂着高速水流和推进器引擎的低频嗡鸣，异常模糊，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老海的身体像一截嵌在推进器后半部分的礁石，肩背弓起，腰腹下沉，牢牢掌握着方向，几乎与身下的钢铁怪物融为一体。他显然对这魔鬼般的水下路径了如指掌，每一次都精准地借着侧旋流的推送加速，又在致命乱流形成前强行变线，险之又险地在无形的“水底刀锋”中穿行！

张建国连应答的力气都没有了，所有的意志都用在对抗疼痛、窒息感和呕吐欲上，眼球因高速颠簸和水压差而胀痛。

终于，探照灯的光柱穿透重重浑浊，照射出前方一片更为狰狞的景象！巨大的、嶙峋的黑色礁石如同沉睡海底的怪兽脊背，犬牙交错，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布满锐利孔洞和狭窄通道的迷宫！水流在这里变得更加暴躁狂乱，巨大的漩涡在礁石根部疯狂撕扯！如同通往地狱的入口——老马礁核心区！

“目标就在这片石头缝里！准备！”老海的声音更加急促。

推进器速度骤减，贴着巨大礁石根部，如同最狡猾的游鱼，悄无声息地滑入最狭窄的一道石缝深处。探照灯被老海熄灭，只留下极其微弱的绿色导引灯。冰冷的黑暗和汹涌的暗流瞬间将张建国完全包裹。耳边只剩下水流咆哮、礁石摩擦推进器外壳的刺耳嘎吱声、和自己沉重如擂鼓的心跳。

“左侧二十米，高台！”老海的声音如同耳语。

张建国艰难地抬头，透过头戴镜面模糊的观测口。在一片相对平缓的礁石平台上，借着微微反光的海面和稀疏的星光（水下看去异常朦胧），他看到了！

一艘长度大约七八米的小型快艇！正静静地停在浅水中！船身颜色看不真切，但船尾舱盖一条模糊的红色条纹标识清晰可见！正是黄毛那条船！

快艇旁边礁石浅水处，似乎还泡着一个人影！正不耐烦地挥着手臂！是黄毛！他似乎等得极其焦躁，正拿着一个防水强光手电朝着大海方向某个方位打了几下忽明忽灭的光信号（显然是与幽灵船的约定暗号）！

更远处，幽灵船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边缘！

虽然远隔数百米，又被礁石阻挡了大半，但那庞大的体量感依然令人窒息！船身完全没有任何航行灯亮起，漆黑如墨，如同漂浮的坟墓。只能借着极其暗淡的天光，勉强看出一个铁黑色的巨大剪影轮廓。张建国无法分辨更多细节，但那艘船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不祥的、如同深渊吞噬者般的气息，隔着海水和距离都让他心底发寒！

“他在发信号！‘货’就在船上！动手！”老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决战的厉色！他的手猛地一拉握把，推进器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骤然加速！

“嗡……！”强劲的马达突然转为低沉的咆哮！水下推进器如同离弦之箭，直扑礁石平台和黄毛所在的浅水区！

“什么声音？！”快艇边的黄毛显然听到了水下异常的震动轰鸣！他猛地转身，强光手电下意识地扫向黑暗的水面！但光线在水下穿透力极差，他看到的只有一片浑浊的、翻涌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