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书库

第17章（第2页）

「因为你们没有被测心石攻击啊，连幻影都没有出现呢，你们三个都只看见矗立在这里的石块。那么他们对你们而言，必定是很重要的，你们只想带他们回去，这样就够了。」夏碎学长伸出手，把我放在他头顶上的爪子拿下来，露出可爱的笑容：「取走需要的物品吧，希望你们能够顺利扭转情势，让现实不要再那么遗憾。」

我站起身，退到学长他们那边，这时简陋的石像突然发出很淡的光芒，浅浅淡淡的水光环绕着石头，慢慢洗去上面普通又不起眼的颜色，转变为白玉的材质与优美的流光，不成形的轮廓也逐渐改变了形状，所有线条变得温润圆滑，浮现真人般的形体。

最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以白玉刻成的女性，穿着古老的巫女服饰，五官柔美带着几乎能软化人心的吟吟笑意，抬起的双手上捧着一柄同样白玉材质的匕首，上头刻着几个符文，散发出一阵阵温暖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白玉雕像的当下我莫名就蹦出这是巫女苏芳的想法，而且完全没有怀疑，好像这名字就直接刻在雕像上，没有第二人选。

学长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对着白玉像行了个礼，然后取走巫女手上的玉匕首。

白玉像后面又传来另个小小的声音，巫女腿侧再探出一张白皙小脸，与夏碎学长一模一样，只是更小了点。

夏碎学长朝那孩子招了招手，小孩立即跑到哥哥身边，用力地抱住他的手臂，像在保护最贵重的宝物。

看着他们，我突然有个想法浮出，下意识地开口：「千冬岁一直选错吗？但是他只是想让夏碎学长活下来，为什么这样选是错误的？」

摸了摸旁边弟弟的头，夏碎学长抬起头看我，幼小的脸上添抹一些悲伤，像是自己也经历过那些痛苦，带着不忍与忧虑。「如果时间倒转，他该如何做？他认为只要没有他，哥哥就会安全，再也不会遇到可怕的事情，能够完全从被诅咒的命运里解脱，所以他毫无犹豫地直接把自己抹除，只为了让哥哥能够无忧地活下去。」

听到这些话，旁边的「小千冬岁」又更用力抱紧了夏碎学长的手，似乎感染了千冬岁本人的可怕执着和恐惧，甚至有点颤抖，我注意到他几乎是用尽力气，夏碎学长被绞紧的手臂与指头都开始转成不正常的颜色。

「他宁愿杀死每一个自己，也不想再让自己成为哥哥的死因。」夏碎学长又摸了摸身边小男孩的头。「但是这样，无论是谁都活不下去的，哥哥怎么可能看着弟弟死在自己面前，未来一点痛苦也没有地安然生活呢？」

我听懂他的意思了，确实，如果今天立场对调换成夏碎学长，他也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千冬岁因为家族的关系为自己而亡，而且最后有极大机率会因为千冬岁的死导致更可怕的发展。他们的命运不管有没有对换，只要他们是夏碎与千冬岁，结局都不会改变，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会牺牲血亲、踩在骨骸上前进的人。

「不论牺牲谁都不行的，他们须要寻找第三种出路，这也就是你们在这里的原因，不是吗。」夏碎学长敛起悲伤的神情，重新抹上微微的笑意：「继续前进吧，我们只是根据试炼者投映出来的心灵幻影，很快就会消散，但我衷心祈祷，希望接下来诸位都能一切顺利，在现实中，真正拯救『他们』。尤其是千冬岁，执着会成心魔，黑暗一旦遮蔽了心，就会连眼睛一起蒙蔽，你们一定要紧握他的手，把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