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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拄着鬼火刀跟在他后面,闻言主动请缨道:“我去摘些野果来。”
贺霄点头:“去吧,别走远了,保存些体力。”
沈北陌眼看着李恪往树下离开,贺霄则背着她找了一处水涧边上的大石头准备放下来,岂料人刚一蹲下来,口鼻就被猛地捂住,一股湿濡又浓郁的异香猝不及防窜进了脑子里。
沈北陌抓碎了满手的浆果汁水,拿全部的力气将他死死捂住,贺霄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庞大的身躯失了重心,被身后人趁机往水涧边一倒,两人双双栽进了奔腾而下的涧水中。
“二爷!!”李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了扑通的大水花,他踉跄着去救人,一着急又再扯着了伤口,根本就跑不快。
冰凉的水流灌进贺霄的口鼻之中,那果子腥甜刺鼻的味道冲得头皮发麻呼吸困难,天旋地转之间,两道身影被水流高高抛下,冲下山林很快消失不见。
不知漂了多远,贺霄才艰难地破水而出,他胸膛起伏着在岸边咳嗽,好半晌才缓过这口气来,但周围水流湍急一片荒野,已然是没了第二人的踪迹。
贺霄喘着粗气,急切四处环顾,抹了脸上的水渍,一拳砸在了水面上。
南邵的地理位置特殊,四季特点鲜明至极,六月的雨季过去之后,紧接而来的便是长达两个月的酷暑时节。
那日落水之后,沈北陌被冲了二里地有余,才终于是仗着水性从湍急水流中淌进了浅水湾,得以脱险。
她也算是孤身又从楚军的阵地顺利探了一次军报回去,但仍是没能阻挡大军倾轧的步伐,楚军在这两个月时间里强势前行,凭着绝对优势的兵力和武器,往大凤山上硬抢了半座山头有余,已然是快要摸到山后金棠关的大门了。
贺霄说的没有错,大楚的皇帝,对于南邵,是真的志在必得。
这两个月沈北陌忙得分身乏术,带着自己训战的一支神策军神出鬼没奇袭,但也只能暂缓拖延大楚进攻的脚步,一旦让楚军翻过大凤山,金棠关便岌岌可危。
烈日当头,整个南邵大营里的气氛都是压抑沉重的,自打雨季之后楚军换了主将,战略上的打法没有之前那般激进了,却也少了许多可钻的破绽漏洞,稳扎稳打,像是一块推进的铁盾,叫人无计可施。
神策军的副将钟子柒换防回营,掀开军帐对沈北陌道:“看这情形,楚军是下定决心要准备强攻一线峡了。”
站在布防图面前的年轻将领高束起栗色长发,一身亮银与深红交错的裙甲,她手边桌上搁着一只狰狞的鬼面具,沈北陌这号人物最初展露锋芒的时候就因为面相生得好看,没少被人诟病看轻,后来这个鬼面具和千机伞一步步从血战中杀出了响亮的名号,也成了她最为鲜明的标志。
“今晚你带一队人马在一线峡外佯攻,引出楚军兵力之后就撤,吊着他们跑几圈,帮我吸引注意力。”沈北陌转过身来,狭长的桃花眼里浸着深沉的杀气。
钟子柒点头应下后疑惑道:“你是准备要干什么?”
沈北陌:“拿回我的千机伞。”
那日落水之后,虽然是几经周折终于安全回到了南邵大本营里,但她的身体状态也因为贺霄那一掌养了好些时候才恢复过来,后来大楚占领了大凤山北坡,他们一路都在边打边退,根本就没有机会回去取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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