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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四季轮转，年复一年，磋磨着季夏从21岁起就不复存在的青春岁月。

季夏本打算第二天就发短信给宋越，明确表达下拒绝的意思，可便利店的同事请了病假，他连续好几天都忙到晕头转向，自然也就把这件事忘了个彻底。

等再想起来，已经是周五晚上。他正走在下班路上，经过巷角时突然被人叫住，是夜市上卖炸串的大婶。

对方笑吟吟地凑上来，问，前两天开着高级车把他送回家的男人是谁啊？

季夏长得高，从前优渥的家庭条件让他走到哪儿都习惯打直背，因此听和人说话时总不免要低下头来。他安静听完，视线落到大婶前襟上一片总也洗不干净的油渍上，摇了摇头，说：“来便利店的客人，车没油了我给他指了加油站的方向，就顺道把我送回来了。”

“哟，还骗你婶呢小季，我看你是发达了，迟早要跳出咱们这个老鼠窝咯！”

对方笑得尖锐，大嗓门恨不得叫几条街外都听个清楚明白，季夏也跟着笑，眼里却没什么情绪，匆匆道别转身往自家那栋楼走去。

他边走边摸出手机给宋越发短信，打了一行字，删删改改，又觉得不满意，怎么都表达不好自己的意思，于是拨通电话，想要在电话里同对方说明白

他虽然拒绝了协议结婚这个条件，但还是会照价赔偿所有的损失。

他走得不算慢，纵使这条街上的路灯已经坏了很久。可天天上下班走同一条路，摸黑也是轻车熟路。

这么差几步就能走到楼栋口的距离，季夏已经被人先一步掐住腰抱进怀里。

他眼睁睁看着手机跌落在地，不知道滚到哪里去。失去唯一光源，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浓重的烟味和汗臭铺天盖地压过来，熏得季夏头昏脑涨，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过只恍惚了一瞬，他便感觉到那人侧着脸，正着迷地、深深地嗅自己发丝上的味道。

“啊！你干什么！”季夏短促叫了一声，手脚并用挣脱怀抱，咬牙怒斥。

他后退的时候步伐不稳，被脚边的下水道盖子绊了一下，连声音都颤了两颤。

“夏夏，小夏。”男人的称呼促狭而亲昵，跟着往上凑近一步，还维持着半抱的姿势，喘息着呼唤。

光线太暗，看不清脸，季夏只能从声音和身形判断对方的大概方位，不断后退让他碰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