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水书库

第184章（第1页）

江别羽侧颈脉搏剧烈的跳动涨得若普脸颊疼痛，但他不敢抬头，怕看清爱人那张脸的瞬间，他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别羽试着松开他的“钳制”，好看一下他的状态，却发现纹丝不动。他清楚感受到若普应激严重，整个人都陷入极度恐惧的情绪，便不再勉强，故作轻松哄他“你还没死呢，我也不是你的幻觉”。

他告诉哨兵，在金融大厦的最后一别自己切割了意识体，藏匿在他图景的思维井中。

那时占有欲作祟，杀掉了若普图景里那个黑影。被强行改造的布局因为失去核心开始坍塌，正缓慢挪回它们原来的地方。这意味着若普将不再是黑暗哨兵，能力会“倒退”回他成为首席哨兵之前。

江别羽忽然意识到自己过分冲动。他确信只要自己在若普身边，若普不需要用扭曲图景的方式也足够施展力量但他要离开了，无法时刻守住能力降级的爱人。

于是他把意识体留下来，在坐镇布局改造的基础上稳固了整个图景，最大可能避免若普陷入神游症。而几分钟前，他从极深的混沌中醒来，准确来说是被思维井爆发的特大地震震醒的，一瞬间就感知到爱人的图景正被“自己的力量”毁灭。

他绝不会这样伤害若普，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黑盒了！

“你被阿伽娅她们攻击了？那个黑盒在她们手上，上次在联合议会攻击我的人一定是她！”他笃定道，语气凌厉了几分，“我没想到她居然连你都攻击，我最后一次录入黑盒应该是在清理部队见习的时……”

“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要一个人走！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哨兵忽然歇斯底里地闷喊起来，瞬间令向导愣住了。向导还在分析形势的举动似乎全然惹恼了他。这些天一直逼迫自己冷静的防线终于溃败，他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像个快要溺死的人根本顾不上任何安全急救知识，只想攥死手中所有东西，哪怕下一秒就要把它们攥碎。

江别羽确实要被他的胳膊压碎了，他几乎分不清若普到底是要钻进他的身体里，还是要把他撕烂了塞进自己身体里。意识体有痛觉保留，他全身都疼得厉害，尤其若普近乎哀嚎的声音刺着他的胸口，一点一点啃噬他的心尖。

他见过若普不理智的时候，却第一次感受到他这样绝望，似乎在外面遭受了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

江别羽还记得在努曼岛执行任务那次，从失控中清醒后若普第一件事就是吻他，这本是极其危险的行为，因为谁都不能保证危险解除。贴身的拥抱让他轻易就发现若普浑身抖得厉害，既不是饥冷也不是失血，那是他极度缺失安全感的表现。只是当时江别羽有些自顾不暇，离船后又被圣洛普斯强行带走，没来得及询问若普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一直记挂他们失散在努曼岛地下基地之后的事，他毫不怀疑他们真的差点死在那了。尤其汇合后看见若普哭着脸在子体面前抵抗，他当时就吃惊又恼火，连活捉那只子体的心思也没有了，只想让它死。

与对外沉着捎带几分冷酷的态度不同，若普精神图景的情绪流波动远高于大部分哨兵，甚至强于部分向导，因此可以得出结论他的情感实际上相当丰富。最终造成他这样性格的缘由或许来自童年经历的压抑，真正能伤害到他内心的东西已足够少，他已经尽可能保护了自己。

那只子体究竟做了什么让若普那样痛苦？

再次提到这件事是在金融大厦的深夜。他和若普一样心事重重，还苦中作乐一般自嘲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同床异梦。他那时虚弱，睡都睡不醒，而若普神出鬼没不知道究竟在外面干了什么。他们之间交流很少，一个是若普趁他犯了结合热套话令他格外愤怒，一个是他执意要离开独自处理令若普烦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