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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虽然疼爱外甥,可毕竟年纪大了受不了折腾。在井言父子告辞的那天,他看着父子俩离去的身影,极为落寞地和新婚妻子说道,“我真是想不到啊。那孩子小的时候多可爱,多温柔,多么有礼貌。像裘娜小时候,简直就是个纯洁的天使。可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我哪还有脸去给裘娜上香?我怎么能告诉她,她的儿子使起坏来就连我也恨得牙痒痒。……裘娜以前再怎么爱玩爱闹,闯的那些小祸也只要我多花些钱就能为他摆平。但是看看他回来这几天捣的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善后。唉……他如果多像他父亲一些也好,虽然我很讨厌那个男人,但他至少安安静静地呆在角落就是一天,从不给我惹麻烦。……不对,其实就是他给我惹的麻烦最大。哦,就是他让我妹妹生了这个小坏蛋。”
总之,裘德的结论是:他的宝贝外甥在性格上即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极有可能是揉合了两者的优缺点并进行了自我升级。当然,在升级过程中,某些邪恶的特质在不知不觉中被无限地放大了。
裘德过世后,律师费尽周折却依然没有找到井言。眼看遗嘱执行的期限到来,律师便以下落不明将他剔除出继承人的列表,转而向季风宣布。这有阴差阳错的原因,也有人为的疏忽大意,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井言来讨要这笔财产名正言顺,有白纸黑字的法律文书对他的权益进行保障,哪怕遗产已经化成了房产,并且全落在她的名下。但是,只要他没有放弃追究,她也得把属于他的部分吐出来。
不过,有一点季风或许会感到庆幸,那就是井言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真要来争夺财产。当然,现在的她压根不知道这个情况。
井言这一觉直睡到晚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自然状态下睡醒,也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休息过。所以,他起床时的心情很好很好。床头那只八爪鱼闹钟的指针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蓝光,他开了灯,趿着拖鞋开门。
季风正坐在客厅里发呆,从她与卢律师通话结束后,她已经呆坐了许久。她在想如果直接和他说,已经把钱都花光了。自己极有可能被臭骂一顿,或是像保安一样被收拾得爬不起来。紧闭的卧室门正在她最胡思乱想时突然打开的,然后,那个让她忐忑不安神经失调内分泌紊乱的男孩子便大摇大摆地抓着个杯子晃出来。
她只看了他一眼,大脑立刻一片空白。好在过了十来秒,中断的脑电波接上,她总算能发出一点声音来,不过听起来就木木呆呆地,“你怎么不穿衣服?”
“当然是因为热了,”他瞟了她一眼,强调道,“我有穿内裤的。”井家就是一纯爷们儿的家庭,纯爷们都爱打赤膊。井老爹虽然说管教儿子严格,但在某些方面他还是忽略了。比如,两性关系方面。井老爹觉得儿子还小,而且当年他差不多是被扑的一方。因此在谈到这个方面时,井老爹比较避讳。是以,井言压根不觉得在这种孤男寡女的情况下这么穿有什么不妥。他还觉得自己的小裤裤包得挺严实,比起亚当那不要脸的,只用叶子挡前面,后面还光着腚呢。
季风低下头。
她把脑袋埋在双手中,十指深深地插在发间,显得异常苦闷。隔了好一会儿,她可怜巴巴的声音响了起来,“拜托你,在内裤外面再穿条裤子行吗?平口四角裤也好啊。”像她这种死宅没事欣赏个爱情动作片再稀松平常不过,但真弄来一个发育整齐的男孩子在家里,还见天穿成这个样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绝对会受不了的。
会当死宅的女人,必定是缺男人的。
缺男人的大龄女青年,特么得伤不起啊!
“平口四角裤?那是什么?”
她看起来很绝望地抱着脑袋贴着墙壁挪到自己的房间里,一进去她就敏锐地觉察到空气中充斥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她拧紧了眉头,对于自己的私有地盘被人入侵还留下气味,感到本能的排斥。但是她还是很快地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条四角裤递给了他,“就是这个。”
他接也不接过,反倒瞪起了眼睛,声音也调大了许多,“你这里还有男人?”
她虽然先前还对他大小心,而且在心理上对他还有防备。可由于长期宅在家里,导致她的胆子只有核桃那么大。井言这一声问得凌厉而直接,隐隐约约还有些火药味,她当时就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不,不是的,我一直是一个人住。这个,这个是专家的建议。”单身女子独居危险系数高,所以时不时要备几双男鞋或是男式T恤晒晒,避免不法份子钻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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