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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轻快、放松,整个人好像终于喘出一口气,压在心头的石块被撤去,他得到了许言的原谅,现在又收获了这个惊喜,很开心。
“嗯。”沈植笑了一下,问,“今天晚上什么时候下班?一起吃个饭吗。”
他已经做好了被许言拒绝的准备,没关系,还可以再努力,但他没想到,许言的回答是:“够了。”
“够了。”许言冷冷说,“我记得我上次跟你说可以当普通朋友,如果你要这样,那就别当了。”
沈植僵了一瞬,胸腔里的欣喜迅速冻结冷却。他反应了一会儿,才说:“没事,如果你没空……”
“我有空,但不会跟你吃饭。”许言脑子里全是许燊说的那句‘为自己的脸面想想’,他可以原谅沈植,但同时也被点醒与其不断后撤防线,死死坚守边界才最保险。
这个决心最终成型于刚刚更衣室里,沈植那么轻地亲了他一下后,陡然飙升的心跳和不受控的失措许言在走出更衣室时差点同手同脚。
“沈植,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你有什么目的,真的够了。”许言直白地说,“我已经过上新的生活了,接受你意味着要打破它,我不会那么做。”
沈植朝他走近一步,语气几乎有些恳切:“不用打破,你维持原样就可以,我会很小心的,不给你造成任何裂缝和缺口,我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保证了又有什么用?”许言后背打颤,声音很低,“你也知道什么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被冷暴力了四年的人又不是你,你凭什么要我和你再来一次?”
“那几年我有多少次背地里都想扇自己巴掌,怀疑到底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还是你这辈子根本就不可能会喜欢上我。你知道那种一边觉得没希望一边又死命撑着的感觉有多难受吗,你把我的感情一点点磨光,我有阴影了,懂吗。”
情绪跌宕,沈植感觉一下子透不过气,他不得不深呼吸了一次,手按在旁边的架子上,以维持站姿:“许言,对……”
“不用再说对不起,我原谅你了,但是少来打扰我,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许言说完,转身拉开门,没有回头,只最后说了句,“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不介意再去国外待几年。”
门关上,屋子里很安静,阳光透过玻璃,把无数细微的尘埃照亮,沈植盯着那些浮尘,觉得它们正在前仆后继地往自己的鼻子和嘴里涌,把鼻腔、喉咙、肺管都堵住。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但呼吸还是越来越困难,这间房子也变得越来越狭小了,像蚕茧一样裹卷上来。沈植闭了闭眼,往前迈,手碰到门把,他把门拉开,跨到空旷的走廊上。
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走过走廊、坐电梯、出公司的,沈植走到车边时地面已经摇晃得非常剧烈,失重感和眩晕感几乎让他无法站稳。他伸手拉车门,打不开,才想起没解锁,在车钥匙上胡乱按一通,终于把门拽开。他坐进去,摸索着打开储物箱,拿药瓶时里面的药片哗啦作响,那种声音在耳朵里被放大几十倍,听起来过于刺耳,沈植痛苦地皱起眉。
吞了几片药,三片或是五片,沈植没能数清,嗓子干,想再喝一口水,水瓶就握在手里,但他完全没有力气拿起来。腿在发麻,沈植闭着眼,发抖的手慢慢移过去,把裤袋里正在振动的手机拿出来,费了很大力气才举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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