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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植曾经在许言给他送礼物买蛋糕时说自己不过生日,许言记住了,所以他打算回家做几个菜,两人一起吃顿饭就行,要是沈植晚上有应酬,那就给他做宵夜。为了这顿饭,许言特意改签了机票,比原定日期早一天,工作一结束就往回赶,刚好能赶上晚饭。
许言不是个追求形式感的人,他只是想在沈植人生的某些特殊时刻,尽可能地参与一下,增加点存在感。虽然听起来挺讨人厌的,但往深了想,更多的是可悲在一起这么多年,竟然要靠这种事来刷存在感。
出了机场,想到家里应该没新鲜菜,许言让司机转路去超市,买了一堆菜和日用品,再加上出差的行李,拎在手上跟逃难似的。下车后许言艰难推开栅栏门往里走,绕过那棵白玉兰,他看见客厅里亮着辉煌的灯光,落地窗没有拉窗帘,沙发上坐着不少人都是跟他截然相反的人。
如果不是站在自家门口,许言会错以为里面是某个宴会厅,所有人笑意盈盈神采飞扬,托着高脚杯的姿态风流不做作,觥筹交错间完全是一幅上层精英你来我往的画面。
哪怕只是简单的聚会也好,可茶几上的蛋糕和礼物盒太显眼了。沈植那句“我没兴趣过生日”和他此刻在灯光下格外耀眼的淡淡笑意,让站在暗冷天色下的许言感受到一种茫然,他与落地窗里的那些人,好像身处两个世界。
许言从没觉得自己配不上沈植,他觉得自己和沈植顶多是不在一个频道,感情不对等,这些他一直都明了。但现在,一切鸿沟和差距都变成现实画面,就摆在眼前,被灯光照得清晰,放大无数倍。
他仰起头呼了口气,往大门走。怕手上的菜被压坏,许言把旅行包放在地上,腾出一只手解锁,拉开门。客厅里安静下去的一瞬间,许言有种掉进某个苦情电视剧的错觉风光的少爷在和他的富家子弟朋友们聚会,门一开,灰头土脸的糟糠之妻突然出现,手里还拎着菜。
“有客人啊。”许言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打扰了。”
在沈植皱起的眉头里,许言忽然觉得累极了。他出了好几天差,为工作忙碌,买最紧凑的航班,又去超市买这买那,一刻不停地赶回来,结果只是撞破了一场他不配拥有姓名的聚会。
许言把购物袋放在玄关,说:“没事,你们继续。”他转身关上门,拎起行李,靠在另一头的墙边,摸出根烟咬在嘴里点燃了。他都能想到客厅里现在会是什么画面,一群有教养的公子千金们不便开口说什么,只能面面相觑,然后会有人举杯,开口打破沉寂。
没过多久,沈植开门出来了。大门虚掩,泄出一道金色暖光,沈植的脸被照亮一半,许言侧头看了他一眼,说:“外面冷,穿这么少别出来了。”
“耍什么脾气?”衬衫衣摆在夜风里微微晃动,沈植的眼神很沉,神色也冷,“是你不打招呼就回来,现在又摆脸色。”
自己还没开口提什么,就被劈头盖脸地质问一通,所有字句都堵在喉咙里,许言望着沈植,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难以启齿。这是他们的家,而自己回家竟然需要提前打招呼。
沉默了一会儿,许言别开眼,将烟头踩灭在脚底,淡淡地说:“没有,怕你们看见我心烦,我在外面等着就行。”
其实沈植好像有点醉了,他跨过地上的旅行包,站到许言面前,俯视着他,沉声说:“你为什么总是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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