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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遥立刻接道,“沈确就留了温国公同沈渠在京城,摆明了是个局,跟随使团能把我摘出来,何乐而不为。而我装作同沈确不合,就是为了让温国公放心在京城搞事,也不知道我外祖打得什么主意啊?”
偏远之地的炭火实在不行,沈遥被呛地咳了咳,寒酥立刻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想让烟出去些,不可避免的,屋子里冷了起来,寒酥便又从行李里翻出一件斗篷,将沈遥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不禁让沈遥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过年,母后也是会嘱咐人将她裹成这样,哥哥见了她还笑说她像个球,父皇则会将她抱起来,带着她看烟火。
思及此处,沈遥叹了口气,她望着寒酥,“寒酥,你说,我现在和从前是不是不大一样了?”
寒酥的手上一顿,她很想说,是的,公主你变了,可面前的人终究是公主,她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公主经历了这么多,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也是应该的。”斟酌许久,寒酥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沈遥却不是很满意,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许是晚食时的那杯酒,将她压抑了许久的自己放了出来。
“寒酥,你是不是怕我了?”沈遥眼角下垂。沈遥其实同沈砚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下垂,无辜又惹人怜爱,只是她常年用炭笔将下垂的眼角隐藏起来,那双眼睛她不喜欢,不厉害,她要的是所有人臣服在她的脚下。
此时的沈遥净了脸,眼睛就恢复了,寒酥最受不了沈遥这样看着她,寒酥心下一软,她蹲在沈遥面前,手轻轻地覆在沈遥的双手上,汤婆子的热气透过沈遥的双手传到了寒酥的掌心。
“奴婢怎么会骗公主,自从公主救了奴婢,奴婢就是公主的了,这一年公主经历地太多了,世人伤你,害你,逼得你竖起了层层的盔甲来保护自己,公主是变了,只是公主是为了保护自己,仅此而已。”
沈遥鼻头一酸,是啊,都是他们逼得,她原本只是想作为公主安安稳稳地活着,但是她的父亲却将自己当做了筹码送给裴家。裴家若是能好好待她,她也认了,可偏偏裴家上下愚蠢至极,竟然将她当做了普通妇人,妄图随意拿捏。
裴端还害死了她的漾儿!他们逼得她为她的漾儿报仇,还有姜相,自己一个公主去同他合作,他不感恩戴德居然还因为她是一个女子而无视她,更不要说因为她是女子而从一开始便放弃了她的温国公了,她自问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差,他们却对她步步紧逼,仿佛公主想要当皇帝就是罪该万死!
可偏偏需要人和亲的时候他们想起了她这个公主,难道公主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有价值的吗!
沈遥扑到寒酥的怀里,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是啊,我若不反击,死的就会是我了?寒酥,若我这回真的要去西朗和亲,我该怎么办,我要永远留在黄沙之中了吗?”
寒酥将沈遥的泪水一点一点的擦拭干净,“不会的,公主那么厉害,怎么会留在那里,寒酥还等着公主带我回家呢。”
是啊,我们会回家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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